（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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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有一个年轻人平日里在人前总是浪荡不羁其实心中也有宏图抱负。他在暗中追随着他敬仰的兄长，帮他在背后铲除异己巩固实力。有一次他为了击溃兄长的敌人化名接近了敌人的女儿，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美好又天真自然抵不过他的城府深重，于是倾情将自己交付与他，只是不知道因此毁了整个家族。家族覆灭，女孩的母亲拼死护她逃得一命，她想去找男子救人，却无意间听到了最残忍的真相。女孩禁不住背叛和死亡，在男子面前跳下了悬崖。”说到此处，父王又饮了一杯酒，苦笑了许久。
“那男子就不曾动过心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呵呵......如何能够不动心。那个岁数的女孩子本就明媚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更何况她又是那么独一无二的绝色。只是男子心中还有所谓的大业，有兄长的寄托，他不能就此放弃功亏一篑，却也因此后悔了一生。”
“那女孩子......没有死吧。”他几乎是肯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死，却活得了无生机。女孩跳崖后男子命人在崖下找了七天七夜，终于在山下的石滩上找到了她。失而复得的那种喜悦还来得急感受，便听到大夫说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可现在却是危急到连一人都无法保全。于是男子遍寻天下名医名药，终于在六个月后保住了她和她的孩子。可是女孩仍在昏迷中，就连生产时也是靠男子的内力和药物催动才产下的孩子。”
“那孩子......”他有些颤抖地握着酒杯，却不敢喝。
“孩子活下来了却也病弱地养了大半年才被男子带回了家。而那个女孩子在生产之后一月便醒了，只是不再记得往事。于是男子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将她带回了家，让她成了原本府中一个幽居多年的夫人。其实这是从男子遇到她开始就安排了的，他从一开始就是想把她带回家的......女孩被告知了新的身世，进了男子家中生活。男子害怕女孩想起从前便对她十分疏远却总在暗处时时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是爱惨了她，可她也恨惨了他。”
“......后来呢？”
“后来男子依旧是世人眼中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弟，而女孩自从醒来之后便性情大改，原来活泼爱笑的性子变得清冷疏离。大抵是前事对她来说太沉重，即使忘却了一切也无法让她回到从前吧~不过这样也好，男子所处的地方风波诡谲，他家中也不妨有别人的眼线。她这样的性子至少不会给她找来祸患，也难让人发现她的身份。”
“那男子心中又是如何？”
“他还能如何？女孩能活着在他身边已是他此生大幸，至于其他他也不敢再奢求。他只希望每天都能远远地看她一眼，知道她在就好，他的余生只剩赎罪二字。”
“赎罪？......那他们的孩子呢？”
“孩子？孩子病好之后被带回了家，男子为他争下了嫡子的身份，又将他交给了女孩抚养长大。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弥补......女孩一开始并不接受孩子，毕竟她心中并未有过做母亲的想法。只是母子连心，到底是她亲生的孩子又怎会舍得。于是男子便看着女孩一点点接受孩子，一步步成为了母亲。他很想走进这对母子的世界，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于是他总是和女孩保持着距离，这么多年来他们交流甚少，他不敢朝她再走近一步，因为他知道女孩承受不住第二次的打击。所以他总是站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他最爱的妻子，他唯一的孩子。”
“那她后来知道了么？”
“或许吧~孩子长大以后为了抱负走上了战场，曾经的女孩也成了舍不得孩子远去的妇人。其实那个时候她大概就知道了吧~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可是她不忍心扯着孩子不放，不忍心让孩子亲眼看她离去，所以她先放手了......在她走之前，曾去找过男子，与他喝了一盏茶，然后说了句‘罢了，不恨了~’便撒手人寰了。”
他不敢去看父王的脸，即使那里早已老泪纵横，因为他怕自己脸上止不住的泪会被看到。
忆离，前尘往事何须忆，旧梦红尘终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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